一切,彷彿他才剛來,不,正確來說,是他從未離開過。
我靜悄悄地爬上床,但還是吵醒他,同一張雙人床,卻堆積著兩種不同的夢。
當時會和他在黑暗中交談起來,總有聊不完的話題,從宗教、政治、過去的人事物、生活體驗,甚至最愛的性交體位…無論多麼私密的問題與爭執,我們無所不談的交換彼此的看法,曾經以為,我們就是那一對最幸運的情人,就算白髮終老,依然會擁抱彼此,依然會有聊不完的話題。
我喜歡拿他的胸膛當枕頭,聽著規律的心跳,感受他的思索運轉與脈動,漆黑中我們聊得越起勁,有時候甚至就這樣聊到天亮。
賈斯對我談起他與另一位親密女友造愛的姿勢,他對哪一個女人的肌膚感覺,當我好奇問他可以維持多久,他說在十年前是四十分鐘,現在約莫十分鐘便完事。再過不久,日後將會成為例行公事,也許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,那時不但證明激情早已燒毀,也說明你老了。
沒過多久,賈斯又掏出第四根煙時,我突然激動地抓起他的左手,「你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我吧?」
「他似笑非笑的說,如果離開,妳會怎麼辦?」
「我會死。」
「妳在開玩笑吧?」
「我是認真的。」
我們兩個人像是演著乏人問津的藝術電影,沈默、失焦、空洞。
「妳如果有一天真的死了,應該不會是因為我的離開吧?」賈斯試著用若無其事的聲音,來掩飾他內心微微的不安。